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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打哪逃命去了。

回想起當初他“逃命”的樣子。芷珊無語的笑了,塗小怪啊,躲一個人躲到這種程度,真的是因為你討厭嗎?

“姐姐——好期待,你明天臺上的樣子哦!”冰冰一臉崇拜的望著芷珊。

“呵呵,都看了這麽多年了,還不膩啊?”見冰冰的樣子,芷珊微笑道。

“怎麽會?姐姐的歌和舞都是冰冰見過的最棒的!冰冰眼中其他人根本沒法兒和姐姐比!”

“有你說的這麽好嗎?”言芷珊嬉笑道。數年的爾虞我詐,逢場作戲。冰冰即使表面上一直很清純,心裏卻看得很精。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可芷珊很清楚的是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麽事,她心中她把這個姐姐當成了唯一可以無悔到不計一切去信任的人。

“當然,別人跳舞那只是在跳舞,而姐姐的卻——卻怎樣我是說不清——不過——我可是姐姐的“fans”哦——嘿嘿!”

“fans”這個詞是芷珊教她的,這丫頭很聰明學了不少前世的詞匯。不過都許諾了的不在外人面前顯露,這是她們之間的語言。

“好了,少貧嘴了——”芷珊笑了笑,走到窗邊。月影橫斜,小橋流水。醉仙樓的背面依傍著淑清河。今天這月色不錯嘛,芷珊暗暗想到,那麽明天呢?

次日,卞京城內醉仙樓一早就有人來預定位子,為的就是目睹醉仙樓的幕後花魁——“莫言”。

傍晚,夕陽西下,落霞在天空中繪出柔和的曲線。而此刻醉仙樓已座無虛席。正欣賞著今晚的開場節目,只見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小斯,手執快板,一板一眼,眉飛色舞的講著一個個故事,引得全場哄堂大笑。此項節目,本來是沒有的,後來經過芷珊的建議,醉仙樓經過一番翻天覆地的大改革,不再只是一間普通的青樓,融合了形式各樣的才藝。

醉仙樓分三層,依位置的好壞,又分了五個層次。特色雅間,侯爵座,高官座,富商座,平民座。其中特色雅間是針對熟客或身份特殊的達官貴族。其他的自然就不用過多介紹了,凡是出得起價,醉仙樓是斷不會和銀子作對的。

“言姐——”一身穿著火紅鑲金邊的男子,闖進言芷珊的房間。只見他面容清俊,一雙藍色的瞳孔有著別致的異域風情,和這身由芷珊設計出來的古希臘王子裝宛如天成的融合在一起,深邃而令人迷離。

“小奕,怎麽了?”言芷珊背對著秦奕,正端坐在梳妝臺前,纖細的玉手弄撥著一支檀木清香的鳳頭釵。一頭烏黑油亮的青絲隨意的散落香肩滑至腰系,顯然還未上裝。

見此,秦奕不由微楞,繼而道,“宓姨說,讓姐姐做好準備該上場了!”

言芷珊若有所思,微微頷首,道,“哦,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額——言——”身後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聲響。

“怎麽了?還有事?”見秦奕還未走,芷珊不解,回首問道。

“言姐,今晚是你首度獻藝,我——”秦奕吞吞吐吐地。

見他說話這般的困難,芷珊接過話道;“你怕搞砸了,對不對?”

“嗯。”秦奕低著頭。

“呵呵,沒錯,這是一個一舉成名的好機會。所以才需要你的配合。而且,沒了你,這舞沒法兒跳了,難道你要我在臺上一個人丟臉?”言芷珊輕笑著站起來,敲了敲秦奕的頭。這次舞蹈,極具異域風情,而秦奕這雙藍眸無疑是無可替代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奕連忙解釋,“我——我會好好上臺,配合姐姐,姐姐一定可以驚艷全場!”

看他那堅定的眼神,掩上門,芷珊從櫃子裏拿出了那件從坊珍軒取來的服裝很自然的換了上身。

類似印度服,卻不盡相同。上下截成兩段,露出纖細小蠻腰。紅色的沙綢抹胸緊密的貼著身軀,露出性感的鎖骨,抹胸底邊鑲著金色亮片,點綴著一串金色小鈴鐺。而手臂上緊密纏繞的綢緞在膝蓋處分叉成幾片鑲嵌而成的金色絲巾,飄逸而柔順。下半身的金絲大擺裙參差不齊,短至大腿,長可拖至地面,玉足輕點,連小腳上也纏繞著一串精致的小鈴鐺,更顯隨意狂野……

須臾,言芷珊已給自己畫上了一個別致妝容,完美的瓜子臉,本身如墨般的雙眸在一番精細的描繪後更顯深邃,玫瑰色雙唇微微上翹。而那一汪潑墨青絲僅用一根紅色絲巾纏住幾縷,額上帶著一串珠紅色瑪瑙墜子。

果真一個魅惑妖艷的尤物。言芷珊心中感嘆著,這面容跟前世很相似,興許是古代環境好,這幅容貌更顯天然,比起前世又美得精致了幾分,讓她自己也覺得這般容貌會不會美得過了點。

芷珊自嘲一笑,她言芷珊不就是要完成前世的夢想嗎,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咚咚——”

“姐姐?”是冰冰的聲音。

“冰冰,幫我拿一下東西!”言芷珊開了門。冰冰一身鵝黃羽衣,而清秀的小臉,靈動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艷。

似被迷惑般,癡癡嘆道,“姐姐好美——”

她莞爾一笑,“好啦,是時候出場了。”這個世界她定要活得風生水起,成為像柳如是那般一代傾城藝妓!

9.(一)不墜青雲沈浮醉-第8章、一舞傾城醉誰人

“莫言——莫言——!”

“莫言!快出來——我們都等了這麽久了——”

……

“怎麽還不出來?我說——施飛宓你是不是玩我們啊!”一身穿華麗錦繡綢緞的富態商人吼道。

“哎喲——姑娘馬上就出來咯,柳爺別心急嘛——宓娘我哪敢玩您啊,您看您這幾年都等了,還差著一會會兒嗎?”說話的是一個女人。只見她,一雙丹鳳眼,彎柳眉。只是那用胭脂抹過的容顏也難掩蓋歲月的痕跡。胸前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桃紅色水仙散花綠葉裙。手紙一片羽扇,風情萬種的扭著來到舞臺中央。

“少羅嗦——”

“莫言!出來——”

突然,嘲雜的起哄聲,漸漸平息傳來一陣奇異的樂聲。見此,施飛宓勾起嘴角,邪邪一笑,低聲念叨。“這小蹄子,就知道玩些花樣——”

隨著樂聲的響起,舞臺的中央一屏風後一個身影若影若現。而此刻,秦奕和一群舞者已站在了舞臺中間,帥氣邪魅的邊跳邊唱著:

尼羅河悄悄漫過紙莎草

蜿蜒像一襲不帶感情的紗袍

而你穿上後轉身為我舞蹈

為寂寥的大地舞一場驚嘆號

黃昏燃燒金字塔上的雲角

人面獅身下的影子在預兆

石階上焚著油膏

在我的國度裏

堆積了幾個世紀的塵囂

在羊皮卷角古老的明了

誰都逃不掉天平上的煩惱

你微微的笑赤足又扭腰

朝著命運鑿出一道

美艷的符號

一淸媚的聲音婉轉接吟唱著:

來找我找不到我

你那迷路的眼眸

跟著我被我youhuo

言芷珊赤足的越過屏風,一個芭蕾式的旋轉,衣袂飄舞,移向舞臺中央的豎琴旁,順勢盡情地扭動著身軀。一支玉腿勾住豎琴,斜躺在地上,而纖細指尖卻在豎琴上勾劃出一陣陣悠遠的琴聲。而此刻舞臺下方已是鴉雀無聲,似乎已被這奇異而美妙的聲音所迷惑。而她雙眸邪魅的一睜一閉,口中繼續吟唱道,

眾神都已經著了魔

說愛我愛不愛我

你那王者的沈默

看著我被我youhuo

你的靈魂屬於我

秦奕則已瀟灑的斜坐在一不知何時出現的軟榻上,繼續唱道,

尼羅河悄悄漫過紙莎草

……

言芷珊勾起雙唇,邪邪的向場下拋去一個媚眼,繼而,擡足,扭腰,甩動著大擺裙,轉移到秦奕的身後,然後一個翻身,魅惑的墜落在秦奕懷中,此刻臺下人群已經呆滯了,

你微微的笑赤足又扭腰

朝著命運鑿出一道

美艷的符號

言芷珊一個扭足輕跳,已遠離秦奕一丈之遠,眼神妖媚而輕佻的掃向臺下,所有人皆倒抽一口氣,目瞪口呆,這就是她要的效果,口中一陣邪魅輕笑,繼而回眸吟唱道,

來找我找不到我

你那迷路的眼眸

……

看著我被我youhuo

你的靈魂屬於我

言芷珊輕輕勾起秦奕的脖子,忽近忽遠的扭動著身軀,伴著陣陣鈴鐺詭異的叮鈴聲,一個甩手,投足,似魔法一般,雙唇叼著一枝玫瑰,性感的身軀在空中盡顯柔和與嫵媚,張揚與奔放。似一朵綻放在阿修羅界彼岸的曼珠沙華,又似一條金色美女蛇,帶著邪斯的魅惑,令人沈溺其中不能自拔。

動感的舞姿,妖嬈的身軀,魅惑的歌詞,間雜著幾個歌舞劇的性感動作,攀上秦奕的身軀,如交際舞般,一只秀腿順著紅色紗裙勾出,踩著秦奕的肩在空中飛舞。

一曲歌罷,引得人群的喝彩,驚呼聲源源不斷。

“莫言!莫言!——”

“好——”

“別走——莫言——”

芷珊不知何時已退出舞臺,只見,施飛宓搖著一把錦繡輕羅扇笑臉如花,“哎喲,呵呵——莫言沒讓大家失望吧。”

“宓姨,瞧你說的,這可真是絕對的尤物啊——”一大紅錦袍的公子,衣襟半解坦胸,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紈絝子弟,神情淫蕩道,“宓姨不知這價——

“我說張公子你別急嘛,咱姑娘還有驚喜給大家。”宓姨抿嘴嬌笑道。

“還有驚喜?宓姨這莫言姑娘果然是不同凡響啊!”一滿臉胡須的,虎背熊腰的大漢吼道,看樣子應是鏢師之類的。

“不知是什麽驚喜啊?”一文弱秀才瞥了大漢一眼,笑道,“我本以為莫言是個多麽特別的女子,沒想到竟是這般的一個妖媚女子”話中有幾分失望,幾分鄙視。

“你個窮酸的臭書生,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哈哈——”大漢回瞪了秀才一眼。

“你——”秀才氣得滿臉通紅瞪了一眼鏢師便甩開頭,似被看穿一樣,在古代,世人皆瞧不起妖媚的女子,可其實心又有著邪惡的因子,所謂的道貌岸然便是如此。

見狀宓姨故作生氣道,“幾位公子不必爭吵啦,莫不是嫌莫言的歌舞不好?”

“怎會?宓姨你想多了。莫言如此絕色,我們怎會不滿,那簡直是一千個一萬個滿意啊!”紅袍公子嬉笑道。

而就在此時,臺上傳來一陣陣悠遠的琴聲,如流淌山澗的溪流在月光之下清鳴,令人完全沈浸在這樣的憂傷清遠之中。漸漸舞臺上那片白色的幕布緩緩升起,只見一女子一身雪白羽衣,優雅地端坐在一把橫放的古箏旁,指尖游離在弦上,一頭潑墨的秀發僅用一支檀木簪綰成一個高高的髻,不施半點粉黛,白皙清冷的瓜子臉,如墨的的雙眸,恍然間,如不問世事的仙子,孤清而神聖,猶又一朵空谷幽蘭,清冷幽遠。

“這是——?”

“這不是莫言——?”

“……”

臺下僅剩下微弱的嘆息聲,其餘皆被這聖潔而孤清的悠遠琴聲震撼得無法呼吸。

沒錯,臺上正是已經換了裝上場的言芷珊,她輕輕閉上雙眸,仿佛已經進入了一個無人的世界。

指尖在琴上婉轉低吟,薄唇輕啟,略帶喑啞的嗓音:“

穿越紅塵的悲歡惆悵

和你貼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涼”

伴著隱於後臺的配樂聲,似月上嫦娥,言芷珊輕盈地擡足,抓住了空中那一條不知何時垂下的白綾,在空中飛舞,旋轉,繞了一個漩渦,

“有你的夢伴著花香飛翔

今生因你癡狂

此愛天下無雙

劍的影子水的波光

只是過往是過往

今生因你癡狂

此愛天下無雙

啊……”

言芷珊吟唱著,忘記自己,忘記了一切。仿佛她已經融入樂曲中,借力打力,芷珊拋掉白綾,如墜落紅塵的仙子落到了觀眾席中間的一個高約三丈,口徑約兩丈的大鼓之上。

“如果還有貼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顏難遺忘”

此刻,傳來一陣簫聲,和舞而奏,芷珊片刻失神,回望而去,來人一襲青衫,清然倚靠於三樓的雅間之外的欄桿處,這不正是那日遇見的簫羽嗎?沒想到此人的簫聲如此美妙,那一瞬,芷珊萌生出一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似是伯牙子期的初見。回過神,芷珊繼續吟唱著,在鼓上飛舞著,衣袂翩翩。

“穿越紅塵的悲歡惆悵

和你貼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涼

有你的夢伴著花香飛翔

今生因你癡狂

此愛天下無雙

劍的影子水的波光

只是過往是過往

今生因你癡狂

此愛天下無雙

啊……

如果還有貼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顏難遺忘

啊……”

一簫一舞一絕唱,那樣的自然,那樣絕美。而臺下人群的瞳孔更是無限放大了。忘記了鼓掌,忘記了身處何地,忘記了呼吸,更忘記了自己。仿佛還沈浸在剛才的樂曲聲中,靈魂已經翩然遠去了。

一曲歌罷,言芷珊揚起一抹微笑,掃視了臺下的所有人。有人帥先鼓掌,頓時,掌聲以驚雷之勢響徹了整個醉仙樓。

言芷珊笑著望了一眼那個為她和簫之人,相視一笑,仿佛隔世的相望。卻沒感受到,在某層的某處,一雙犀利的雙眸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10.(一)不墜青雲沈浮醉-第9章、一夜千金

夜微涼,清風幾許。然,醉仙樓處一片嘩然。

“這莫言的表演可讓各位大爺滿意了?”施飛宓抿嘴掩笑道。

“滿意,真是太滿意了!世上僅有如此天仙般的美人兒!”之前那位姓柳的富商一臉猥瑣道,似還在回味剛才的歌舞。“宓姨,開價吧,就算是天價,大爺我也拼了!哈哈哈——”

“就是,開價吧!”鏢師和秀才也都不再爭吵,繼而一同道。

場下一片哄鬧的吹促聲,

“莫言,莫言——!”

“莫言是我的!”

“爬開些!莫言咋是你的啦?就你那樣,莫言才看不上!”“嘿嘿,那我這樣英俊瀟灑的,莫言才看得上!”一個穿著紫衣錦緞的公子咧著嘴傻笑道。

看著這場面,芷珊心裏苦笑不得,淡淡的保持微笑,看宓姨的臉色。

只見宓姨抿著嘴,,眼裏全是狡黠的笑意。回首忘了芷珊一眼,道:“呵呵,各位大爺,不必如此心急,要知道,這莫言啊,可一直是這醉仙樓的頭牌啊,大爺一直心心念念的都等了這麽些年了,這夥兒出場了,自然價格不菲了——”

“宓姨你只管開價!不必廢話——”紫衣公子道。

施飛宓也不再轉彎子開口:“段公子,就是爽快!那宓姨也不繞彎子了。”伸出玉手,張開手掌攤開,嬉笑道,“五百兩起價,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言畢,場下瞬間靜了下來。

“誒,五百兩,你不如去搶人!”鏢師被這價震驚得直接跳了起來,憤憤道。

“是啊,這價未免也——!”隨即場下喧嘩四起。

“可是,這五百兩換莫言一夜”那名被稱呼為柳爺的人捋著胡須,浮想聯翩“那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這我說啊——”

“…….”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一百兩已足夠平凡一家人一年吃穿不愁了,這五百兩更是貧苦人家大半輩都足夠了。

而施飛宓如此獅子大開口,自然有她的目的,言芷珊站在施飛宓旁邊只笑不語,似乎被拍賣的人不是她一般,冷淡地看著場下的翻騰場景。

“一千兩!”隔著遙遠的屏風,一個幹脆地聲音,“壓倒”了這嘲雜的爭執聲。

所有人一齊望向聲音的源頭,那是在三樓的左側,知道醉仙樓規矩的人都知道,能坐在三樓的客人,身份必定不簡單。一時間所有人都很期待知道這樣一個出手闊錯的人到底是誰。可惜被這一紙窗戶擋住了。

而就在人們驚呼三樓的客人闊綽時,三樓的右側有人吼道,“慢著!我家公子出——三千兩!”說話的是個衣著平凡的年輕男子,看樣子應該是個隨身護衛。當然眾人關註的不是這個護衛,而是裏面的公子。

場下又是倒吸一口氣,心都提到了嗓子上。

“三千兩啊——”

之前還嚷嚷著要芷珊今夜的公子大爺們一下子就悶了聲,什麽話沒不敢說,要知道三千兩真不是個小數目,灰頭土臉,心有不甘的看著三樓兩處正在競爭的兩方。

見到這樣的狀況,見過不少世面的言芷珊還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竟還真有這般闊綽的人,自己是否該慶幸自己的表演到家了呢,成功的吸引了三樓有身份地位的人的註意力。

而當大家等待著左側的貴人的出價奪回美人的時候,宓姨一雙丹鳳眼投向三樓,很不合時宜的笑著說了一段話,“三樓的爺,別怪宓姨我掃興,要知道醉仙樓有一項規矩,宓姨在這兒提醒一下。每個初次上臺獻藝的姑娘都有個機會,只要第一個月月可以通過單憑賣身不賣藝也能掙足五千兩的考驗,那就可以選擇賣身不賣藝的自由,這會兒,按今兒個這價兒持續下去。莫言這身價完全可以不用考驗了。所以呢,爺,莫言這一夜恐怕只能陪你們喝喝小酒,歌舞娛樂一下咯。呵呵——”

施飛宓這一番話,讓人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施飛宓竟敢如此大膽直接的放言,絲毫不擔心客人因此而“退貨”。喜的是,施飛宓的意思不就是讓莫言只需獻藝,人都有的一種心理叫做,即使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別人得到。

芷珊些許的震驚的看了一眼宓姨,宓姨果真是個會做生意的人!一件物品,它本身的價值是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懂得將它的價值提升百倍。而她言芷珊則無疑成為了宓姨賺錢的最大工具。宓姨這樣做雖很冒險,卻也是提高物品主觀價值的最好手段。宓姨幫她為了她,而是為了芷珊身價給予她的利益。

芷珊自嘲一笑,也隨著大眾的目光看向三樓,三樓——那個地方,剛才那個叫簫羽的好像也在那兒,他又到底是什麽身份?看他那支簫吹得如此純熟而絕美,難道是——?可是又怎麽會被安排在在三樓貴賓雅間。還有那個蔏弦玥是不是也來了?他又是什麽身份?瞬間,芷珊腦海有些淩亂。

“五——千——兩!”沒有預期的左側那方再次叫價,而是從左側旁的另一間傳來了驚人的數字。

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如驚濤般的喧嚷聲,這價格簡直是天價,史上從未有過如此的價,而且這價還只是單純的陪陪酒而已。

施飛宓滿意一笑,“各位爺請安靜,不知還有比五千兩更高的嗎?”

“沒有了嗎——”

人群很知覺的靜了下來,等著看好戲般,都瞪直眼珠看向三樓。

須臾,還是沒人再出價,施飛宓輕輕倒數著,“五——四——三——二——一!”“今晚莫言就歸三樓的公子了,呵呵——”

“言兒啊——還不謝謝爺的厚愛?”

“莫言在此,謝謝爺了”芷珊很優雅地向三樓行了一個禮。雖然不知道三樓那位貴人是誰,不過是接個客,就像談生意一般。

言芷珊與場下的觀眾寒暄了幾下就姍姍的退了下去,今天她開始了她計劃中的第一步,成名!經此一役,想必明天她的事跡會被傳遍大街小巷了吧。

“芷珊——”一下場就聽見一聲輕柔的呼喊聲。

“阿黛,怎麽了?”

只見一個身著淡黃色流仙裙的女子走向芷珊,一那是雙幹凈卻略帶憂郁的雙眸,記得見她的第一眼,芷珊想到的是黛玉,同樣的“黛”,眉如遠黛,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她就是醉仙樓四大花魁中的茯黛。她的出生也是挺可憐的,五年前,身馮家變的她被二娘趕出家門,無依無靠,芷珊正巧遇見了她,她的底子不錯,就讓宓姨收留了她,並訓練她為了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才女。如今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宓姨說讓我帶你去接客,廂房已經準備好了。”茯黛輕輕攬過芷珊的手,溫柔道。

“哦,我這就去把裝卸了,等會兒你陪我去吧,呵呵。”芷珊笑著道。只有在冰冰和阿黛的身邊芷珊才能完全的放開自我,毫無顧忌。

浴池邊,一片氤氳之色,熱氣騰騰,言芷珊靠在池邊很悠閑地享受著茯黛的“黛式按摩”,“阿黛啊,你說要是能就這樣一輩子享受你的按摩,那該多好啊。”

“傻瓜,又說傻話了,我啊——呵呵,肯定會陪著芷珊一輩子的,到時候,我按摩到你煩——”茯黛打趣的嬉笑道。

“好啊——我寧願被你煩著,呵呵——”芷珊笑著道。

“你啊——”茯黛用指尖輕輕彈了一下芷珊的額頭,很親昵,很溫暖。“對了,冰冰呢?那丫頭上哪去了?”

“這個啊,冰冰不就在堂上坐著看表演呢。”芷珊道。

“啊?什麽?”

“你還不知道吧,宓姨這次為了把我的價盡量擡高,讓冰冰去充當貴客。”

“真的?”

“三樓左側的所謂的“貴客”就是冰冰。”芷珊道,其實她也是猜的,因為上臺前冰冰跟她說宓姨交了件重要的是給她做,而且她又好像一副要換裝的樣子,人卻沒有要出門的意思,也就是說宓姨是要她混進去擡價了。

雖然芷珊自信自己的表演絕對不會讓人失望,可宓姨是個謹慎得不容出任何差錯的人,自然得做好各方面措施了。她要的將她擡到一個絕無僅有的高度,開辟一場新的青樓史。

醉仙樓一直以來都沒有後臺,卻可以名列四大青樓之中,宓姨不為人知的手段和計謀是芷珊難以想象卻欽佩的。

而她言芷珊自然也很樂意,畢竟這是她選擇的路。只是,在這即將搓手可得光華之中,卻有著莫名的不安,或許她真的是想太多了吧。

“哦,宓姨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茯黛眉宇間流露出無限的欽慕,感嘆道,“芷珊,你可真厲害,剛才的表演看得我都直呼驚艷啊,時而嫵媚,時而猶如仙女一般聖潔遙不可及——!”

“呵呵,行了,別誇我了,快多給我按摩按摩,快累死了,等會兒還要見那個所謂的爺呢——”芷珊沈思了許久,扯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靜靜的閉上眼,整理好思緒,畢竟等會兒還要應付一個貴客,也不知道對方難不難纏,長什麽樣,什麽身份?倒是讓芷珊心生出幾絲好奇來。

11.(一)不墜青雲沈浮醉-第10章、此乃妖孽

穿梭在迂回的走廊,此時言芷珊已換上一個別致的裝扮,所謂“淡妝濃抹總相宜”,沒有過多的粉飾,芷珊畫了一個淡得讓人幾乎難以發覺的妝。雙眸清然如墨,白皙玉顏,幽唇輕點。三千青絲用一根雕花釵自然地挽成簡單的髻,點綴些淺綠色的流蘇。耳著一別致的翡翠玲瓏墜,搭上這一襲碧青色長裙,外套雲紋輕紗。整體上顯得清雅卻而不覺隨意。

前兩次的裝扮都是應舞臺的需要,她始終覺得舞臺和現實是可以不同的,而現實的她,喜歡清新優雅卻很別致有特色的服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自己的風格,找對了味,就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魅力。

“芷珊,到了,就是這兒了。”茯黛指引著芷珊來到了那個為她一擲五千金的客人的後廂房的門前,語氣溫婉道,“自己註意點,我先走了,有什麽需要叫嫣兒和紫兒吧。”

“嗯。”芷珊示意的點了點頭。

忘了一眼遠去的茯黛和一直守在門前的兩名婢女,輕輕敲了兩下,緩緩推開了門。

一進去,芷珊便聞到一股龍涎香的味道,在醉仙樓各種設施都是事先根據客人喜好布置好的。看來對方似乎很喜歡著種香。

伴著芷珊的腳步聲,簾內傳來一陣不輕不重卻讓人難以忽視的男子的聲音。

“莫言姑娘可真讓人好等啊。”似戲謔般帶著些許微涼的語氣,不分喜怒。

迎上對方的話,芷珊平靜自己的心緒,優雅地答道,“承蒙公子厚愛,莫言豈敢怠慢,當然是要好好裝扮一番才是。”

“呵呵,是嗎?”同樣的戲謔語氣,讓人捉摸不透,回首凝望著芷珊,等待著下文。

而在芷珊目光觸及對方之時,頓時讓她如同被魅惑一般,被他那一雙如黑曜石般深邃色的雙眸勾住,薄唇邪斯而性感,那一瞬綻放出勾魂攝魄般的魔力,仿佛所有的一切在他眼裏都只是玩物,只是在這魅惑中隱藏了盡致的冰冷。

芷珊一時忘記了應對他的話,癡癡停頓了幾秒。現代沒少見美男,這種型的也見了不少,只是此人的那一雙眸太過於邪魅了,差點連她都被迷惑了。簡直就是——“妖孽”,讓芷珊不覺想到了罌粟。

沒錯,此人就是凨定侯——傅絕。今日他一身紫色雕紋錦袍,斜坐在那金羽繡珠錦緞軟榻之上,雙手執起茶杯很悠閑地品著茶。

“呵呵,當然,公子的情誼,讓莫言真是受寵若驚——“收拾好剛才失態,芷珊恢覆情緒,淡然地奉承道。

傅絕優雅的一個起身,讓隨從接過茶杯,繞到了芷珊面前,“聽聞莫言姑娘才藝雙絕,還沒正式登臺,就已遠赴盛名。方才已經見識到了姑娘的琴曲歌舞。果真是絕色傾城,‘天下無雙’。不知,接下來莫言姑娘會帶來什麽驚喜?

感覺到傅絕的視線,芷珊只覺得一股危險的氣味襲向她,卻又不能自亂陣腳,沈吟半響,語笑嫣然,“公子過獎了,莫言才拙,不過公子要是不嫌棄,莫言願寫一首詞送給公子,以作紀念。”

沒有想象中的看到的是一個嬌羞,無措的臉,迎上他的是一張清冷的眸子,竟沒有沈淪於他的邪魅的容顏之中,傅絕感到一絲的莫名的挫敗卻又頓覺欣賞。

面前這個女子很美,沒錯,無論從外貌還是氣質上說都是一個傾倒眾生的絕色佳人,可是更加努定了他的想法。“好,哈哈,拭目以待。”一雙熾熱的手很“自覺”地攬上了芷珊的腰上。

芷珊只覺很不適,不喜歡被觸碰,而且還是被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吃豆腐。在心裏白了他一眼,一個很自然的轉身不著痕跡的掙脫了傅絕的手臂。

“嫣兒——”芷珊朝屋外喚一聲,一個粉衣的清秀丫頭,便推了門進來。

“準備筆墨——”

“是。”

一旁的傅絕饒有興趣地註視著芷珊,沒再說話。

倏爾,嫣兒便帶回了芷珊要的東西。整理筆墨。罩住飄逸的水衣袖,芷珊輕盈地提筆在宣紙之上。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不知何時,傅絕已繞道芷珊身旁,望著宣紙,口中緩緩輕吟,只是那一雙眸子卻漸漸卸去了魅惑之色,一沈再沈,直至眼底一片的寒冰,劍眉輕鎖,薄唇緊閉,若有所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這是曹操的《短歌行》,此番她言芷珊只好厚臉皮的盜用了,要知道應這樣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物,不是她隨意背幾句詩詞就可以的。也不知為何,看到他,她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中國史上的梟雄曹操。

“這詞是你寫?”傅絕一雙冷眸直勾勾覆雜的落在了芷珊身上,讓芷珊瞬間感到其中的試探,瞬間周圍的環境仿佛都凝結了起來。

“嗯,如何?”芷珊努力保持鎮定,淡淡道,“公子可滿意?”

傅絕沈思著似沒聽見芷珊的問,這樣僵持著讓芷珊感到有些尷尬,難道她賭錯了,還是?頓時心裏如同斷弦般忐忑不安,正想著如何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就在這時,傅絕頓時收起了剛才的冰冷,仿佛平常說笑一樣,笑道,“字不錯——詞更甚——”

“哦,”芷珊立即接下話,“呵呵,過獎了。”

聽到他提及字,讓芷珊不覺思緒飛回了好幾年前,剛來這異世,雖說這裏和前世極其相似,語言也差不多,但文字卻截然不同,她本來對前世的古代書法了解不多,更別說異世了,所以與這兒而言,她就是文盲一個。

她是怎樣學會寫字?完全是一場機緣巧合,而那個教她寫字的人,面容在漫長歲月之中模糊。只是看到這神似的筆跡,她還會想起有這麽一個人曾經存在過。她的字,她的輕功都是出自那人。

“你的詞,我收下了。”只見傅絕一個擺手示意讓一直站在一旁的隨從將墨跡已幹的宣紙卷了起來,繼而接過宣紙。

“呵呵,且慢,公子要帶走這個,莫言很榮幸。”見傅絕沒有了剛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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